第十八章
“有时候我在想，雨雨如果不是你妹妹，你还会喜欢她吗？”
洛嘉没有看着他，所以不知道他此时是怎样的表情。
南风盯着电视，没有开口，电视里滚动播放着当天发生的琐事，他本是不看这种新闻的。
允洛嘉这才望向他，似乎还在等他回答。
“可她是我妹妹，没有如果。”
他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黯淡。
“那，你喜欢她吗？”
“哥哥喜欢妹妹，不是理所当然么？”
他抬起头看她，没有太多犹豫。
“是吗……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现在换他问她了。
“嘻嘻，没什么~”
她自顾自的笑起来，弄得他一头雾水。
“恋妹是病，得治~”
“哈？！”
他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端稳，但下一秒又恢复平静：
“大概吧。”
他终于露出一丝略带自嘲的微笑。
“承认了啊……真不得了。”
她好笑的捂着嘴巴。
通常情况下，跟南风这种人交谈是件蛮困难的事，因为他不会主动搭话，一不小心就会冷场。
但允洛嘉不同，她很了解他，曾经的他们，也是无话不说。
滴滴滴
南风看了看手机，短信？
---Message from 小不点---
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，南雨到底在搞什么鬼？
「哥，你上楼来」
「干嘛？」
他打字很快。
「上来！」
只有两个字，还加了个叹号。
“抱歉，失陪一下。”
他起身，上楼。
南雨的门关的好好的，他索性不敲了，直接开门进去。
“小不点，你找我？”
“嗯”
南雨坐在电脑桌前，背对着他。
“搞什么啊，我很忙的~”
他笑着走过去，一掌按在她头上。
“忙着看女人，果然很忙。”
他站在背后，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。
“懒得跟你解释，说，什么事？”
“这个，不会做。”
她趴在桌子上，懒懒的把压在身下的作业本递给他。
“……”
他犹豫了一下，南雨问他学习方面的东西，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？
“雨雨，我说你行不行啊~年级第一就这水平？也太水了吧！”
他瞄了两眼，这道数学题不算难。
“你管我！不想讲算了！”
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本子，姣好的脸蛋露出些怒色。
“讲也不是不可以咯，除非……”
他朝她挤了挤，坐下，占了半边座位，脸贴近她的耳朵：
“你求我”
“你！”
她气的直跺脚，狠狠掐了下他的腰。
“痛，我还得陪客人啊，先留着吧，晚上成不？”
他说着用左臂搂着她的肩膀。
“不成！等晚上我早就想出来了，还用得着你吗……”
她没好气的踩了他一脚。
“那更好，你自己慢慢想吧~”
南风偷笑，然后悄悄瞄着她。
“我不管！你选一个”
她转头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我选什么啊”
只觉得好笑，没有选项可怎么选？
“你说呢！”
“雨雨，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啊~”
说着，他还用肩膀蹭了她一下。
“我怎么无理取闹了？问你个题就无理取闹了？”
她委屈的看着他，嘴角微微颤抖。
“这妹妹啊，果然是越长大越不可爱~”
南风故作感慨的望着天花板，叹气。
“那，那又怎样……”
南雨迟疑，一瞬间竟有些慌了，声音越发的小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洛嘉，但她是你哥的朋友，就冲这点你就不该给人脸色看，懂？”
“……”
南风收敛起笑容，少有的认真。
“你就会偏袒她。”
她别过头去，不想听他说教。
“早知道我就不呆家里了，免得当电灯泡！”
“你还会当电灯啊？真是骨骼惊奇~几瓦的来着？”
“死开去！”
她差点笑出声来，还好是忍住了，很明显，她心里的那块乌云终于散了些。
南雨向来吃软不吃硬，他是知道的。
“南风！你在干嘛啊！”
砰的一声，门被妈妈推开，看上去她很生气。
他赶紧把放在南雨肩上的手收了回来，条件反射。
“你怎么把洛嘉一人撂在下面就跑了啊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是我让他上来的”
南雨抢在他前面说道
“还有理了？！咋这么不懂事啊，这孩子！你哥的事啊我头发都快愁白了！你还瞎掺和啥啊！”
妈妈是个急性子，一急起来就会烦躁，一烦躁就会骂人。
通常充当炮灰的是爸爸，后来南风也跟着躺抢，现在看来，连南雨也不安全了。
“您愁什么啊，是外婆愁吧……”
她小声嘟哝着。
“还会顶嘴了是吧？”
妈妈加大音量，她吓得赶紧往南风身后躲。
“妈，您至于吗~再说洛嘉不是那么小气的人，没事的~”
南风笑着劝她。
“你还笑得出来！还不是你给惯的？看看你妹妹，现在懒得来是家务也不做，天天要睡到中午才起床！”
“哪有，就星期六……”
她想辩解。
“我还没说完！一个女孩子，在家穿的跟个男孩儿一样，像什么啊？！”
“……”
她不敢说话，在后面使劲扯着他的衣角，让他帮忙解围。
“妈，雨雨穿什么您还管啊？而且这些都是我的旧衣服，扔了怪可惜的，给她家里穿穿不挺好的么？又没啥外人~”
南风说着，在背后悄悄握住她的小手。
“我说怎么瞅着这一件件衣服这么大，敢情是你给她的？南风，你怎么好的不教，尽给往坏的地方带啊！”
妈妈看他们两个都低着头，像是在反省，才稍稍降了些火气。
“不是我说你，迟早把她宠坏了！等她大了什么都不会，你养她一辈子啊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他突然抬起头，平稳而清晰的吐出三个字。
南雨一怔，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缩回被他抓住的手，但他却一用力，握的更紧了。
“都懒得管你！真是，赶紧下楼来吃饭！”
妈妈并没有在意他的话，转身下楼去了。
……
“呼！终于说完了，走，吃饭~”
他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，拉她的手，但她却停在了原地。
“怎么了？”
他弯下腰把脸凑过去：
“还真有好好反省啊？”
他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。
“你，你说话算话吗？”
她看着地板，小声说着。
“我说什么了？”
他歪过头看她。
“有破绽！看招！”
趁他没注意，她突然一脚向他踢过去。
大概是疏于运动，她的动作僵硬而迟缓，被他一只手轻松接住。
“好啊南雨，给我玩阴的！”
“你放开！”
“雨雨，你太瘦了~脚这么细！”
南风嬉笑着抓住她的脚踝，故意抬高，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她没穿裙子。
“要你管！”
她抿嘴，推开他，往楼下走去，蹦蹦跳跳的。
“刚被骂了高兴个什么劲啊……”
他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。
楼梯的尽头，他看到了允洛嘉，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她躲开了南风的视线。
……
南妈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，听说允洛嘉喜欢奶油焗虾，于是特地去学了怎么做，也算是良苦用心。
但她慢慢发现，自己终究只是导了一出独角戏，因为故事的男主角、女主角，都没入戏……
饭局有些沉寂，话不多，就这样草草结束了。
吃完饭天差不多黑了下来，南风把允洛嘉送到门外。
“南风，就到这里把~不用送了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没招待好你~”
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门边。
“没~伯母做的菜很好吃，但……”
她围上围巾，哈出一口热气：
“没能完成她的期待呢~嘻嘻”
她笑，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。
他有些讶异的看着她，洛嘉还跟以前一样，敏感、聪明。
……
“我大概……赢不了她”
她默然，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说出这样一句话后离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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